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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4章 開始漲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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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4章  開始漲潮

程越生上飛機的時候,與顧迎清登機已經有了兩個小時時差,下飛機時已經日落。

在飛機上時,秦宗誠一直在給他更新進展。

機場今日出現了幾場混亂,還有明星抵達,粉絲接機,沈進友趁亂把顧迎清弄了出去。

秦宗誠和蔣岳或親自,或找他人聯系過沈進友和他身邊的人,沈進友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拒接所有外來電話,他的手下又全都說不清楚顧迎清在哪裏。

沈進友不談條件,也不給任何信息。

很明顯,他要的是顧迎清死。

秦宗誠找到警方監視沈進友各處房產,私底下派人去沈進友常去的地方一一搜尋,不斷找人去談判。

沈進友這老狐貍,聽說是帶了幫人不知道這兩天躲哪裏去了,根本沒露過面。

他帶在身邊的人,能聯系得上的,又說得上話的,只有那個林天河。

可林天河就是沈進友的狗,唯沈進友馬首是瞻,根本撬不開嘴。

秦宗誠他們在打電話的時候也試圖定位林天河的位置,猜想林天河肯定跟沈進友在一起。

結果這群人早有準備,使用的是虛擬定位。

程越生親自打過沈進友的電話,一樣沒人接,讓人轉告有什麽條件可以談。

沒有回應。

在傍晚時分,林天河的手機也關機。

程越生再次找到沈進友的大兒子沈景曜。

沈景曜和沈進友現任妻子的幾個孩子鬥得厲害,沈進友也還沒立遺囑,沈景曜也擔心程越生這人橫起來直接新仇舊恨一起算。

要是沈進友死了,在沒立遺囑的情況下,遺產分配方面他不占優勢。

沈景曜真不知道他爸在哪裏,不過他下午也已經警告過林天河,也找人當了說客。

但現在他也找不到林天河了。

程越生正在開車,四處亂轉,沒有停下來過,還有一個是,如果有顧迎清的消息了,他能在第一時間過去。

時間一分一秒流逝,天已經要黑了。

一聽到沈景曜的話,程越生牙關咬緊,太陽穴的青筋暴起,死死控制才忍住沒把手機扔出去。

“我下午說過的話依然算數,我的人出了事,你跟沈進友都別想活過今晚。”

剛掛電話沒兩秒,秦宗誠告知,警方那邊剛收到消息,沈進友傍晚時去了一家醫院秘密就醫。

正在根據他抵達醫院時的車牌號,追溯來源。

程越生立馬趕去醫院。

路上又接到消息,車子來源定位到了,在山上的一家會所。

可是同一時間裏前前後後從那家會所出來的車,一共有十輛。

知道他們可能會利用車牌號監控定位,還先後在經過隧道的時候換了車牌。

每每從隧道裏出來的同樣車型的車又不止一輛,技術部門正在按車型追蹤中。

他媽的這得追到什麽時候,程越生直接帶人沖進醫院。

林天河料到他會來,因為是他把沈進友住院的消息放出去的,他正帶人守在病房門口。

林天河腦袋上有淤青,噙著淡笑看程越生:“阿生,又見面了。”

程越生怒到極致,面色沈得不像話,臉上擰出一股鋪面而來的狠勁。

“人在哪兒?”程越生拽起他的領子。

林天河比他矮十公分,又瘦,被他大力拎得踮起腳尖。

他盯著程越生笑,緩緩道:“阿生,你知不知道沈叔為什麽來醫院?”

眼看程越生不廢話,擡手就要往他臉上揮拳頭,他忙說:“是你女朋友幹的,連我都差點被她害死啊!”

他居然臉上帶了點欣賞的意思。

林天河身後的人忙附和:“是啊。”

“那瘋婆娘想死還要拉我們一起!”

“人在哪兒?!”程越生低吼。

林天河被他氣勢駭得心臟一跳,說:“阿生,傍晚就開始漲潮了。”

*

顧迎清被綁在岸邊別墅底部伸進海裏的立柱上,頭頂便是別墅的海上露臺。

她腳尖踩在水底光滑的巖壁上,不斷有沙石刮過她的皮膚,她努力擡頭,在下一波浪潮拍面沒過頭頂前,將鼻孔露在海面之上深深呼吸。

海水一開始在她的大腿,再後來在腰下,潮來時拍在她胸前。

後來,海水在她胸前,潮水拍在她臉上。

再之後,逐漸升高,高到潮水能湮沒她,現在海平面也即將沒過口鼻。

頭頂的露臺上架著一部攝像機,時不時會有人來看她一眼。

一開始她的嘴是被膠帶封住的,怕她喊救命。

等海水沒到她嘴,她要呼吸不上來時,有人下來把膠帶給她撕開,笑著跟她說:“多喝喝海水。”

後面就只不時在露臺上探出個頭,看她死沒死。

不知道在水裏泡了多久,入夜後的海水好冷,冷得她牙關打顫,無法合緊。

顧迎清控制不住生理反應,心跳劇烈,渾身發抖,海浪鋪天蓋地,她本能地呼吸著,然後在看到浪的時候閉氣。

逐漸,她開始換不上氣,海高浪急,海水一波波灌入她的口鼻。

顧迎清想過死,想過死亡的過程,可能一瞬間解脫,也可能被痛苦折磨到咽下最後一口氣。

她想,死肯定是痛苦的,但痛苦忍一忍,總會過去的,過去了就好了。

她忍了很久,生理極限逼迫她忍不住的時候,她就喊救命。

但一喊就會有海水灌進嘴裏,一時不慎還會嗆到氣管。

一咳就無法呼吸,會接不住撲面而來的浪潮,會嗆更多的水。

她力氣早就用盡,但是感覺身體竟然奇異地溫暖起來。

暖意包裹之下,她頭腦暈沈沈地想要睡覺,越來越困,身體也好似在逐漸變輕,有種夜裏倦意上湧,睡意自然來襲的感覺。

她閉上眼。

是不是可以睡個好覺了?

海浪再一次打來,她猛地一驚醒,睜開眼,再想努力地擡頭,卻已無法呼吸。

她屏著氣,直到胸腔和大腦缺氧,她失控地開始不顧一切地吸了口氣。

吸進去的沒有空氣,只有海水。

逐漸地,耳邊的海浪聲如同隔著一層鼓膜,遠遠的,悶悶的。

有人在叫她的名字,也遠遠的,悶悶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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